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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力丸梦女】花火(上)

⚠️第一人称

⚠️ooc

⚠️勿上升真人





高一结束的春天,充斥着我不长的人生中,几个尤其讨厌的元素:花粉症、衣橱换季和近田力丸毕业。

 

他站在校园里的樱花树下,被同学后辈拉着拍照。有胆子大的女生来要制服纽扣,扯了几把都扯不开,最终还是剪下来。

 

隔着整个操场的空教室窗边, 我把半张脸埋在过滤口罩后面。

 

 

 

“不去说句毕业快乐吗,这可是最后一次在学校见他。”

 

教室门口多了个人,斜倚门框,说出的话和穿堂风一样凉。

 

内田走进室内,从相邻窗口探出头,故意大声说话,“真受欢迎啊近田前辈!”

 

突兀的音量惊扰了楼下打扫花坛的同学。女孩们寻到源头后互相咬耳朵,想看又不敢看似的频频抬头。

 

“你看,我也不差。”

 

衬衫尖领被风吹起,柔软发丝跟着向后飘,露出白皙的耳朵。

 

 

 

“我没否认过。”值得肯定的事实。

 

“你也没在意过。”与我无关的事实。

 

 

 

男孩伸了个懒腰,背靠窗台不去看外面,“还是没可能?”远处紧密的人群有所松动,手机收到来自riki的短信:要不要一起回家。

 

“不知道才问吗,”摘下口罩理理刘海,“书包给我。”

 

绑架了我书包的人先一步窜出教室,“知道也得问。你这么三心二意,没准哪天就改主意了!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一切源于一场告白。

 

校园恋爱喜剧的核心情节:女孩遇见男孩,女孩一见倾心,女孩被友人怂恿着向男孩表白,有情人终成眷属。

 

我在这个故事里扮演友人,被春心萌动的女主角生拉硬拽来撑场面。

 

对方是足球部部长,姓名不详,只知道是二年级的前辈。开学不到一周,有的人连自己班里同学都没认全,有的人却已经找到了本命。恋爱偏差值未免过于参差。

 

宣告喜欢,递出情书。接下来只要男主角给出肯定的回答,就能杀青了。

 

“我都不认识你,怎么交往?”

 

“不过你要是能有你朋友这样的size,我倒是可以考虑——和你认识认识。”

 

 

 

小学时因为感冒发烧导致肠胃不适,曾经吐在了学校操场上。

 

这是第二次。

 

那句话和足球部长看过来的眼神在意识里不停旋转,眩晕感攻击着大脑,胃液不停翻涌,以控制不住的势头冲出体外。

 

好恶心。

 

 

 

耳鸣伴随呕吐屏蔽了听觉,生理性眼泪蒙上了视觉。摸索着抓住一只手,希望它带我逃离混乱。

 

走出一段距离,大概在教学楼附近。这只手的主人说,他是足球部的内田,“保健室的老师应该还没走,我送你过去休息一下。”

 

远处一道声音响起,是梦里。

 

在学校门口扯着嗓子喊我回家,旁边站着她哥。

 

跑远才想起内田同学,回头一瞧还在原地,匆忙道谢后努力记下了脸。

 

 

 

青春期的少女们有多敏感?

 

因为出席番号相邻而熟悉起来的两人,在告白事件过后都有意避开彼此。

 

小组讨论、午餐时间、社团活动,默契地有了完全不同的选择。

 

除了上课,还是前后桌。

 

我偶尔会看着她的背影出神,脑子里打着想要破冰的草稿,却发现怎么说都不合适。

 

 

 

在电影研究部的活动教室准备下一次社团活动的片单,上课铃响过第二遍才跑回教室。

 

所有人都提前去体育馆等着上体育课。只剩我,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迟到了的她。

 

沉默着换运动服。

 

裤子脱到一半突然想看看她会先换哪一件。

 

举手的动作带起内衣下围,一圈红印在拉着窗帘光线暗淡的教室里也明显得刺眼。

 

像是感知到我的视线,女孩的上衣套到一半,回过头。

 

有着硬钢圈的聚拢型内衣,是表姐在商场指着说绝对不要穿,会勒死人的款式。

 

 

 

崩坏的泪腺根本不听大脑指挥,说开闸就放水。

 

对面看着我也没来得及穿戴整齐的上半身,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。

 

“为什么会戴着这个啊!”她哭着冲我喊。

 

用宽绑带自制的裹胸紧紧缠在身上,用力过猛造成的勒痕还渗着血珠。

 

明明不是任何人的错,却都选择了惩罚自己。无法宣泄的失望与愤怒,也都转向了自己。

 

 

 

抱头痛哭后,我们决定为这件事画个句号。

 

她撕掉精心准备的情书,删了大量偷拍图和几经辗转打听到的手机号,发誓从此以后睁开眼睛找男人。

 

我没想好。

 

 

 

文化祭当天还在想。

 

班里搞了最经典的女仆&执事喫茶店,每小时轮换一次,我被安排在下午比较清闲的时段。

 

刚比完赛的梦里挂着假血包溜达着来喝下午茶。

 

“おかえりなさいませ、お嬢様!”(欢迎大小姐回家!)班长说要以饱满的热情对待每一位光临的客人。

 

她揪着我围裙上的蕾丝花边点单,“我快饿死了......一份蛋包饭,一块戚风蛋糕,一杯冰美式。蛋糕给你。”

 

啊,爱她。

 

“你哥呢?”刚坐下我问她,果不其然被骂白眼狼。

 

马上改口,“那大小姐今天过得怎么样?”

 

全国大赛的关西地区预选赛,只要正常发挥就能晋级,“练一天舞都没有做一小时鬼屋npc累。”

 

他们班开了一年级唯一一个鬼屋,客流量远超预期。全班同学都不够用,还从我们班借调了一男一女,像给来路不明的邪神进贡童男童女。

 

梦里累得犯困,偷跑出来躲清静。

 

晚上的篝火晚会前还有场表演,吉他贝斯鼓招主唱让我给面上了。

 

新乐队的伊丹北高首秀。

 

换上印有乐队大logo的T恤,拖着梦里去音乐教室进行最后彩排。

 

 

 

聚光灯吸引来的飞虫爬着不存在的光柱,台下挤满异常兴奋的学生。

 

“英语老师在附近吗?Okay,I don't care.”

 

摇滚少年贝斯手推荐The Pretty Reckless的My Medicine做文化祭选曲,作为Gossip Girl十级学者我第一个投赞成票。

 

“不需要大受欢迎,”鼓手说,“只要唱到You got a woman to your left and a boy to your right不被英语老师抓走,就算胜利。”

 

 

 

有人说,上台要想不紧张,就把台下的人当成大白菜。

 

我怎么看每个人都那么清楚。

 

这个是,内田同学?

 

足球部部长怎么站这么靠前。

 

 

 

画个句号。

 

忽然福至心灵。

 

 

 

“嘿!”我拿着麦喊了足球部长的大名,他周围一小撮立即开始出现各种揶揄的声响,本人也像中了特别奖一样,煞有介事地整整制服领。

 

乐队白T质量不错,徒手撕不开,干脆套头脱下来。

 

“不是喜欢胸吗,”走到台边把衣服甩他脸上,“老娘今天让你看个够!”

 

瞬间,人群迸发出更大的欢呼。

 

是被文化祭委员会点名批评,还是被老师留堂教育,都无法夺走我的快乐。

 

 

 

从补习班赶回来的高三生为我竖起大拇指,还要把自己仅有的T恤衫脱下来。

 

梦里制止了她哥当众脱衣的行为,帮我从戏剧社先借了件歌剧魅影的斗篷披上。

 

班主任还是来训话了。

 

“运动bra就是可以外穿的。”

 

“近田同学你作为前辈应该引导后辈,而不是反驳老师。”

 

 

 

总之,那是最后一次有riki的文化祭。

 

内田说,他从那天开始喜欢我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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